-Februa-

Unexpected

•总经理×秘书

•全文1w，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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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现在听我说。还记得皮什切克向我推荐的那家公司吗？什么……不，别小看人！我拿到了工作，面试挺顺利的，但有件怪事，我应聘的是程序员，然后，呃，他们让我去当人事文员。我在办公室里坐了七天，昨天终于有人来找我了，那个戴眼镜的哈德森太太，走路的时候高跟鞋声音像要杀人，我转头说早上好，但她忽视了我热情的问候，从至少有五百度的眼镜后面打量我。那眼神，那态度，让我差点以为入职一周后就又要失业了。我忘了自己当时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她大概猜到我在想什么，皱着眉说：“人事部门把你调成总经理的秘书了，你最好快点收拾好东西。”其实她后面还有一大段话，不过我还在消化第一句，你敢相信吗？他们让一个学编程的去当文秘？我怀疑这个公司高层脑袋进水了，要不就是我在做梦，你能想象我给别人端茶倒水整理文件吗？这完全是对我专业能力的侮辱……等一下，对，你猜对了……嘿别那么绝情，拜托，你是我唯一认识的有这方面经验的人，你知道我最近有多缺钱，就算那帮脑袋进水的人让我去拖地板我也得保住这份工作，求你，等发工资我就请客喝酒……周五晚上有空吗，我们老地方见？好，到时候见。

“请进。”

罗伊斯推开门，又花了点时间确认门关上的时候没发出太大声音，办公室里开着冷气，落地玻璃窗外是林立的高楼，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巨大的办公桌，整洁的桌面反射着光泽，房间左边有书柜，上面摆满按日期排序的天蓝色文件夹，右边是深色沙发，角落里摆着两盆油绿的植物，为单调的房间增添一丝色彩。

“马尔科·罗伊斯？”

一个高挑的穿着西装的男人从转椅上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

“我是这家公司的经理，你可以叫我莱万。”

罗伊斯和他握了手，发现对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他的眼睛是偏浅的灰蓝色。

“你不是德国人吧？”话一出口罗伊斯就后悔了，这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一个秘书开口问自己上司的第一句话，可它就这么从嘴里蹦出来了，好像对方那双眼睛有什么蛊惑人心的能力，使盘桓在他脑海中的焦虑和怀疑像清晨雾气那样散得干干净净。

“我在波兰出生。”男人似乎不介意对方的突兀，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罗伊斯在一阵短暂的头脑空白后才记得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

然后他递给青年一份文件，在伸手接过的那一刻，罗伊斯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我的意思是，我以前从来没做过这个。”

如果厄齐尔在他身边，一定会跳起来，然后指着罗伊斯的鼻子质问那些自己教给他的基本礼仪和对话技巧都被丢到哪去了。

莱万笑了笑：“抱歉，我的上一个秘书辞职了，最近会议又比较多，只能让人事部做些调整。”

罗伊斯翻看着经理接下来几周的行程安排，表格里密密麻麻的文字让他头晕。

莱万听见对方叹了口气，然后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还真的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

他忍不住又笑了，虽然还没正式开始，他大概已经了解罗伊斯有多不擅长做这个——性格太轻松随和，容易冒犯人，而公司往往喜欢唯唯诺诺和绝对服从的下属。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你知道这个职位要做的事很多。”

“那在不工作的时候呢？”

男人走到窗前，室内良好的采光让罗伊斯能看清他的身形，他认为比起一个常年坐在办公桌前的白领，莱万更像一名运动员，即使是西装也遮不住他的肌肉线条，从他袖口下露出来那截手臂上的青筋就能看出他经常锻炼。他希望自己的目光指向不要太明确，毕竟莱万的确是他喜欢的类型：深色头发，强壮，比自己高一点，温柔而耐心——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在进入办公室前他曾设想里面是个阴鸷的中年男人，到处挑毛病，喜怒无常，就像他所知的大部分经理一样。

过了一会，莱万才转过身回答他的问题：“我朋友我带着我出去玩…不过他们总觉得我缺乏娱乐精神。”

“是吗，那你有找到什么乐趣吗？”

罗伊斯手里还拿着那份根本看不进去的文件，望着波兰人，有意无意地继续着眼下的话题，但他逐渐觉得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别有深意。

“他们有时候带我去打高尔夫，或者去海边住几个晚上，白天去潜水，但那些看太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他走近罗伊斯，微笑着说：“当然了，如果运气好的话，就算在街上闲逛也会撞上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罗伊斯把酒瓶“哐”地放在桌上，咽下最后一口冰凉辛辣的酒液，另一头的厄齐尔看着青年郁闷的表情，忍不住说：“我猜你的新工作不怎么顺利。”

他挑眉，竖起一根手指：“远比你想得更糟，我不适合当秘书，这辈子都不会适合。”他把手指向旁边干脆利落地一划，好像要把什么东西从自己面前赶走，接着说道：“就算那个经理非常、非常合我胃口，也不代表我能忍受整天、整天替他接电话，给他递文件，提醒他开会……还有其他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

厄齐尔抓住了重点：“你看上你们公司的经理了？哈，胆子倒是不小。”

“你不知道他有多忙，一天平均要开三个会，还有他要处理的文件，我都数不过来。你知道最气人的是什么吗……他明明游刃有余，却还要我这个新手当他的秘书！”

青年越说越激动，眼眶在酒精作用下略微发红：“这周三下午有一场会议，我忘了提醒他——不能全怪我，我那天早上刚开了四十分钟的车去见一个客户，再飚了二十分钟回来搞那些烦人的合同，连午饭都没吃，然后我实在太累了，就在沙发上睡了一会……”

厄齐尔怜悯地看着他：“所以他错过会议然后骂了你一顿？”

“什么？不，不他没有。”罗伊斯露出极为复杂的神情，“他给我留了牛肉奶酪三明治和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下不为例’。”

“听起来你没发挥太大作用。”厄齐尔眨眨眼，半天才憋出一句，“但如果你觉得自己不合适，为什么不申请调回原来的职位？都过了一个多月了，我以为你适应得不错。”

他手疾眼快地按住想再叫一瓶酒的罗伊斯，而对方则歪头看着自己的朋友，醉醺醺地说：“亲爱的，我得赚钱，还是你希望我出去卖？”

“得了吧，工资又能比原来高多少呢？”

青年调整了坐姿，过量饮酒让他昏昏欲睡。

“大概两千欧？”

厄齐尔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罗伊斯发誓他本来打算向莱万说这件事的，从早上开始，黑发男人走进来照常向他问好，他耳边响起的却是厄齐尔扳着他肩膀告诉他的话：听着，不管你现在或以后多缺钱，别接受一份工资与你能力水平完全不符的活，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早点把那份工作推掉，答应我。

不过经理一天下来空闲的时间甚至都不够他组织语言，于是他留到了晚上。从五点开始就有陆陆续续走出公司的人，罗伊斯希望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咖啡不错。”莱万笑了笑，一个多月来罗伊斯业务能力进步不少，包括熟练运用大厅里那台高级咖啡机，他翻看过青年的简历，高中四年得了三次全国性的编程奖，大学专业在系里前十，让他当文员就像把一头豹子塞进兔笼，莱万本以为最多两天，对方就会崩溃。

“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他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办公桌前和莱万说话。

男人喝一口咖啡，示意他说下去，而罗伊斯的双手则不安地捏弄着衬衫衣角，目光不自觉地垂向地面。

“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觉得，呃……”他飞快地瞟了一眼波兰人，在接触到对方注视后触电似的收回视线，他没有闲暇思考自己为什么如此紧张，以至声音都有些沙哑。

“我在想我可能不适合这份工作。”

办公室里很安静，莱万不再盯着局促的青年看，而是继续啜饮咖啡，让苦味在口腔中延伸、扩散。

然后他温和地问：“是我们相处得不愉快吗？”

“不，完全不是。”罗伊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即矢口否认，“你人很好，和你在一起工作我没有任何不满，只是我真的不擅长做这个。”

“我不这么认为——你进步得很快，而且做得越来越好了。”

罗伊斯不愿意承认，但直到此时此刻他居然还会因为对方随口一提的赞扬而感到开心。

“如果要应付这些事，我得把全部时间都花在上面，几乎顾不了自己的生活。你完全可以找个专业的人帮你做这些……”

男人走到他身边：“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马尔科？”

他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很抱歉，但我想是的。”

两人之间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最终莱万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我明天去和他们说一声。如果你希望，我可以试试把你调到开发部去。”他听起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这使罗伊斯在如释重负的同时感到莫名失落。

“谢谢。”他垂下眼，没发现对方已走到门边，把手放在门锁上。

“别急着道别，我们之间还有件事没做。”

清脆的金属片叩击声仿佛某种控制磁场的开关，门被锁上的瞬间，罗伊斯察觉到氛围产生了异样，空气像是被无形之火消耗着，稀薄得让人几乎窒息。

他抬起头，莱万微笑着关掉灯，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不紧不慢地向自己走来。

“什么事？”

对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行使我的初夜权*。”

→全文见凹三

“所以，你睡到了你的上司？”厄齐尔用毛巾擦汗，把羽毛球拍放回包里。青年咽下口中的矿泉水，答道：“他现在不是我上司，我调到开发部去了。”

“那你们之间？”

“我们在交往，他很体贴。”

厄齐尔看着罗伊斯膝盖上运动中裤根本遮不住的淤青，翻了个白眼。

“我还记得两个月前你是怎么和我哭着抱怨的。”

“我又不是抱怨他本人……对了，他一会来找我，要我向他介绍你吗？”

厄齐尔叹了口气：“随便，我只是在想你是怎么什么都没做就找到一个男朋友的。”

罗伊斯突然想起自己进入公司以后从未公开过性向，也没有说过自己单身，他开始觉得哪里不对劲。而当厄齐尔十分钟后看见穿着休闲运动服朝他们走来的波兰人时，事情开始变得戏剧化起来。

“莱维，这是我朋友梅苏特·厄齐尔。”他注意到两人握手时微妙的气氛和他们脸上堪称尴尬的笑容。

他把挚友拉到角落里：“我怎么感觉你们认识？他不会是你前男友吧？”

而黑发青年只是发出几个简单的叹词，然后把手搭在他肩上：“马尔科，我一直以为是他追的你。”

“什么？”罗伊斯听得不明所以。

“是你先对莱万作出了一点‘表示’的，说得简单点——在你不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认识你了。”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大概是周三，反正是你进那家公司前，下午你说想去同性恋酒吧，我并不想去，但你还是拉着我去了，介于这段记忆你已经没有了，所以我来提醒一下你都做了什么：你和遇到的每个男人搭讪并且诓掉了他们的三杯酒。然后，呃，你看上了一个棕头发的，长得的确不错，你们不停地喝酒聊天，那段时间我没看着你，所以说不上来你到底喝了多少，总之你醉得不轻……喔等等，用“不轻”这个程度词好像不够，因为我回过头的时候你正在扒那个人的裤子。真主在上，我不知道你那天为什么那么饥渴，好像这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我是真的觉得你当时打算就那样——在吧台旁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那种事。然后我就拉着你跑了……我像拖着一具尸体一样拖着你到街上，然后，重点来了，皮什切克和莱万走过来。对，我猜你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本来就认识。我和皮什切克打招呼，这时候你突然复活，一个趔趄扑上去抱他，嘴里说着“亲爱的好久不见”这种话，我想把你拽回来，你又扑上去抱莱万，那时候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不过我想既然是皮什切克的朋友，拥抱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个人脾气看起来挺好的，还稳住了你不让你摔在地上。我和皮什切克都没反应过来，你突然开始摸他的脸，你当时的眼神……呃，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像个看见女高中生的中年猥琐男？我觉得情况不对，想把你拉开——然后你亲了他，嘴对嘴。我没想到你居然敢那样亲性取向不明的陌生人，事先说好，如果你被揍，我是绝不会同情你的。但他看起来没有太排斥，最多有点惊讶，还是抱着你防止你滑到地上。你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还喘了两声，大概是你伸舌头的时候我反应过来了，把你和他分开，那时候你还推了我一把来着。我跟他说：“对不起，我朋友喝醉了。”他看着你，你色迷迷地看着他。他说：“没关系，他还挺可爱的。”皮什切克问我为什么你醉成这样，我告诉他你在失业后又惨遭失恋，他们两个看了对方一眼。喔，我把你拖走的时候你还回头做了个手势要莱万给你打电话呢……对，我知道你不记得，你完全断片了。哈，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兄弟，你喝醉以后比这精彩的事太多了，没必要都知道，这事巧到我都无法相信，一定要说的话，是你把自己坑进去的……刚才那是什么声音，你身体不舒服吗……别告诉我莱万在旁边……好吧听上去还真是这样，你们还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有生活情趣？那我不打扰你们。下周见，马尔科，记得穿条长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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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夜权（Droit du seigneur）：指一地领主具有和当地所有中下阶层女性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权利